纳兰寒月

苍雪激吹bot

【宁离雪】掩耳盗铃(终)

这种程度的“偷袭”对慕容宁而言毫无威胁,但他从这扑面而来的杀气中隐约读出了几分发泄情绪的意味。

在这节骨眼上,有脾气是好事,怕的是慕容胜雪没脾气。

十三爷脚步不退,侧身堪堪错过逼面而来剑气,随之左掌横出,撞在慕容胜雪的小臂上。慕容胜雪吃痛,剑势一顿,旋即斜挑剑尖朝慕容宁劈砍过去。面对这种迅疾的攻势,慕容宁终于退了半步,执铁扇的手微微一斜,便与那剑刃凌空撞上,火星霎时四散,伴随金铁声扩散开去。

慕容胜雪眉头一蹙,反震的余力让他手腕阵阵发麻,不由再一次撤了力。接连两次受阻已经令慕容胜雪心头涌上了些许无力感,慕容宁就只是立在那里,动作不多,连剑气也没放出来,却偏偏让他不能撼动分毫。他自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,短短几招没在慕容宁手下讨到好处也不意外——毕竟,他今天也不是为了跟慕容宁分出胜负来的。

慕容宁眉眼含着隐晦的笑意,在不足一尺间的距离内向他的侄儿看过去。十三爷在交手上从来不留余地,哪怕只是普通的切磋,也不曾真的轻视谁,眼底从来深沉。如今这多余的情绪相当罕见,正好被对手收入眼内。

第三次攻势来临的时候,慕容宁一反常态的没有再防,而是斜刺里探出手,五指如同铁钳一般禁锢住了慕容胜雪的手腕,等那前冲的力量受阻,他便再轻飘飘的顺着那劲瘦的小臂朝上摸去。带着薄茧的指腹蜻蜓点水一般,隔着那层纤薄的布料把他侄儿的手臂、肩头、后背巡视了个遍,最后停在了腰上。

十三爷的身法飘忽如烟,真正施展出来时令人抓不住丝毫痕迹来。慕容胜雪也不例外,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模糊刹那,腕上便是一紧,随之他的好叔叔已经出现在了身后,一把锁住了自己的腰。

精铁折扇轻轻落下,仿佛有千斤般的重量,令他握不住手里的劫寒。长锋软剑脱手刹那,慕容宁鞋尖一挑,那剑便被他抓住藏到了身后去。

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慕容胜雪只觉目眩,好半天才回过神,自己的后背已经严丝合缝的贴在自己叔叔胸前,以一种半被保护的姿态死死锁在了怀里,慕容宁只消稍稍一低头,便能将湿热的气息全都呵到慕容胜雪耳边。

“胜雪。”

这声音实在太过诱惑,慕容胜雪只觉有一股电流窜上了自己的头顶,让他险些站不住。

“放手!”

更多的名为恼羞成怒的情绪追上了慕容胜雪,他怀疑慕容宁根本就是故意的。但被呵斥的始作俑者不但不松手,反而收的更紧了。

“你知道宁叔来看你。”

这分明是句陈述句,此刻却莫名给慕容宁说出几分疑惑的感觉,慕容胜雪心底一沉,迅速想好了托词。

“欺负瞎子很有意思吗?”

闻言,慕容宁的身体下意识僵了一僵。这句话就像一柄刀子似的,在慕容宁毫无防备的情况被直接扎进了心窝子里。

慕容胜雪就趁这刹那的僵硬脱离了慕容宁的桎梏,他连劫寒也不要了,头也不回的往小院里走。

小没良心的嘴刁慕容宁向来有所领教,但今时今日这一句却令慕容宁好半刻才缓过了心头那阵酸楚。

因而他也错过了慕容胜雪转身离开时上扬的嘴角。

 

劫寒后半夜才被人擦拭的干干净净,回到了它自己早该在的剑架上。慕容胜雪早已熟睡,慕容宁在他床边坐了许久,天色擦亮时才默默起身离开。

 

第二日,慕容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,慕容胜雪旁敲侧击打探半天,才从元劫七那边听得一些消息。

——药神,鸩罂粟。

慕容宁这个时候费尽心思想找到鸩罂粟的目的可想而知。

若说是府医,慕容胜雪还有自信瞒过去一阵,可要真是鸩罂粟来了……怎么办?

原本照他的想法,只要让慕容宁觉得他还在发脾气,等莫离骚回府,自己在两边轻轻拨弄,就能轻易挑起慕容宁和莫离骚之间的矛盾。

但如今,计划有变。

鸩罂粟什么时候能来府上不好说,可莫离骚只有三天就要回来了,到时候慕容宁莫离骚都在场,天大的矛盾在知道他双眼恢复之后也得停战。

离府?他想都别想。

慕容胜雪痛定思痛,决定逃家的安排必须要尽快了。

就在他毫无头绪之际,无意间看到了步履匆匆的正要往慕容宁院里去回报的剑奴,当下心生一计。

 

往后两日,慕容胜雪依旧不给慕容宁任何好脸,平时的交流没几句,但那次都少不了夹枪带棒。

慕容宁照单全收,别管是针还是炮仗,到他这儿都是宝贝。哪怕慕容胜雪恶意使唤慕容宁,慕容宁也毫无怨言。

并且依然把他看得很紧。

慕容胜雪头疼不已,如今慕容宁的心态可以说是油盐不进,并且乐在其中。

这两日他已经逐渐把照顾自己的人全都安排去了院外,为的就是不给人发现自己双眼恢复的事情,为此他甚至没少跑过慕容宁那里。

府里上下都知道最近十三爷和少府主闹矛盾了,而且闹得非常大,这俩人见面的时候要么没人在里头侍候,要么都得提心吊胆的,呼吸都谨慎。

因此最近慕容胜雪不论做什么都没人敢多提多问。

包括眼下被慕容胜雪截胡在大门外的剑奴。

剑奴一大早得了慕容宁的命令,把这几日的得到的消息都整理妥当,正要来回报慕容宁,结果就在天剑慕容府的大门口,被自家少府主给堵了。

那双玉似的手就停在剑奴眼前,剑奴低着头,弓着腰,大气都不敢出。

“怎么,宁叔不让我看?”

谁不知道少府主难相处,何况还是这种慕容宁根本没交代过的事。剑奴把头低的更深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
“没有,十三爷没交代过。”

“那……你犹豫什么?”

剑奴咬咬牙,心中天人交战半天,最终妥协了,将怀里揣着的书信恭恭敬敬递了过去。

总归慕容宁也从没交代过不能给慕容胜雪知道,只要之后自己把这件事告诉……

“这就对了,多谢,不过,我看过这件事,别告诉宁叔,好么?”

……剑奴内心一片绝望,他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点了下头。

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就在剑奴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家少府主不是目不能视,此刻居然在“看”信的时间里,那封信已经被再次折好,递到了剑奴面前。

“啊。差点忘记,我看不见,你拿去给宁叔吧。”

……这话就是骗鬼,鬼都不能信啊!但是剑奴能不信吗?不能!

他只能真的当做慕容胜雪只是摸索着拆开,然后发觉自己看不见后又放回去了。

这已经是最好的解释和结果了。

剑奴拿过那封信,再不敢停留,很快消失在了慕容胜雪的视线里。

直到人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,慕容胜雪这才从袖里取出一张纸来,弹弹指尖,将它变作了飞灰。

 

慕容府的眼线效率确实高,短短两日,已经在中原寻到了鸩罂粟的踪迹。慕容胜雪靠着这两天找慕容宁的机会,偷看了个清清楚楚。总归慕容宁不防着他,又以为他看不见,结果就是被小没良心骗了。

再厉害的眼线也挡不住灯下黑,慕容胜雪自己伪造了一封信,把里头的内容一换,当天下午,慕容宁便出门了。

照他仿照的信里的内容,鸩罂粟在中苗交接遇到了麻烦事,慕容宁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一日,而一日,也够他跑很远了。

小没良心卷够了盘缠,又从他好叔叔房里摸走了鬼币,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轻车熟路的翻墙离了家。

 

次日晌午,莫离骚回了府。剑雅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自己那据说还在赖床的小师弟,结果一开门就扑了个空。

同一时间,慕容宁也回来了,两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内对视一眼,莫离骚率先打破了寂静:“宁,偷偷藏人是不道德的行为。”

慕容宁深吸一口气,自动无视了莫离骚毫无根据的怀疑。前几日慕容胜雪的种种行为浮上脑海,关心则乱的十三爷在冷静下来后终于抓到了端倪。

“他恢复了。”

这四个字说出口,慕容宁都不知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。原本慕容胜雪双眼恢复是好事,但想一想这小子如今的行径,怕不是早就康复,摆了这二位一遭。

小没良心真是名不虚传。

莫离骚显然也反应极快,凭这四个字,想必慕容宁和慕容胜雪之间的事情也有了结果。

不然以他这发小的性子,慕容胜雪逃家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出现。

想通了一切的剑雅把头微微一偏,思索片刻开口道:“宁,这次该轮到我。”

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,曾经的种种伤痕如今都已经弥补,慕容宁神色稍霁,朗笑一声:“哈,躲懒了二十多年,如今倒是勤快。”

“不勤快不行啊。”

莫离骚遥遥投来视线,与慕容宁的目光在半空相撞,各自藏的笑意被人毫不在意的看去,彼此早已心中有数。

“宁每次出府都要很久,说不定这次,我一去便能找到小胜雪。”

“那就,试试看吧。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后面还有一片番外啦,是车车,老地方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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